【陆散陆】故地故人

请勿任何形式转出lft,RPS不要捅给真人。

那个……好久不见啦

之前联机BBT蹭了阿病太太的抽奖微博,追加了一篇点梗,我来交作业啦w

中奖的是微博上的 @迟连林森 姑娘,点了古风武侠的pa。所以问过她的意愿之后写了一篇金瓯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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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故人

承明五年,八月初,胶州湾。

这一年的夏天格外炎热,照说已经过了八月,时近中秋,该是天气渐渐变凉的时候,胶州湾仍然流动着燥热的空气,地窖里储存的冰块眼看着有些供应不上,厨房已经不再制/作需要冰镇的甜点了。

陆之遥对这个没有冰镇乳酪樱桃的夏天有点不满,和他同样不满的还有肖尧。

于是在坐立不安了几天之后,陆之遥忍无可忍,喊上肖尧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东西,赶着一辆马车踏上了北上的陆。

——跑去他家皇兄在并州城郊新修的行宫避暑去了。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江湖的皇子,陆之遥身上可能是没有什么身为皇族的规矩和架子,甚至大多数时候,他也没有兄长们那么重的贵/族气质——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知道怎么享受。

新鲜冰块从宁化府管涔山深处的万年冰洞里凿出来,源源不断地送往行宫。陆之遥也没劳动别人,找了个有水井的偏院,自己动手架了凉棚,又和工匠们厮混了几天,从别的院子移了艾草和茉/莉重在周围驱蚊,又围着井布置了铺着芦苇席的卧榻,上面再架上竹木小方几。

时令水果镇在冰凉的井水里,转动轱辘钓上来就能吃。乳酪樱桃红红白白,被碎冰镇在描了金边的小碗里面,丝丝缕缕散着白气。用来降温/的冰块在上风处摆成一排,凉意混在跟着午后的风飘过来,把暑气隔绝在这一方小凉棚之外。

陆之遥一手搭在小方几上,时不时把小碗里的樱桃往自己嘴里喂,另一手拎着个鹅毛扇,扇得漫不经心。

——不是在给自己扇。

肖尧正侧躺在旁边,微凉的风和身边的陆之遥都让他的这个午觉变得极为安稳。宽大的中衣被他把袖子和裤腿都捋了上去,修/长结实的四肢随意摊开。陆之遥随手往他肚子上搭了条被单,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打扇子。

皇子殿下原本也在这个宁静的午后昏昏欲睡,直到轻却急促的脚步声打扰了他的睡意。

陆之遥轻轻放下扇子,直起身向院门望去——接着他往嘴里塞樱桃的手停了下来。

走进来居然是他的亲兄长,当朝天子陆迢陛下。这位年轻的帝王穿得极为低调,周围也没跟着侍卫,如果放在街上,大概也只会被认成是达官贵胄家的公子。

左右也没有外人,陆之遥连床都懒得下。

“哥?你这……你……别和我说你微服私访啊。”他用手里的樱桃指着对方,低声问道,“皇宫里怎么办?”

陆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混合着批判和不忿的目光看了看他布置出来的卧榻、棚子和冰砖,然后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你卸甲挂印,居然变成了个纨绔公子?”

陆之遥瞪大了眼睛:“陛下,说话要有证据,我怎么就纨绔了?冰是山里运过来的、樱桃是贡品,但是这些都是你让行宫准备的好不好?剩下的哪有贵重玩意儿?就头顶那棚子都是我自己搭起来的!”

皇帝陛下走过来,顺手接过陆之遥手里的樱桃塞/进了自己嘴里。

“唔,好吃。你让厨房多加糖了吧?宫里的没这么甜。”

陆之遥把盛樱桃的小碗往后挪了挪。

“那是给肖尧留的!你别动!”

“给肖尧留的——多新鲜呐!”陆迢动手跟他抢,“这儿就只有你喜欢甜的!给肖尧留的你能放这么多糖?别那么小气,给我吃一点!”

两人虽然都压低了声音,争抢的动静到底还是把肖尧吵醒了。他揉/着眼睛爬起来,看了一看毫无身为帝王和亲王的自觉、端着一碗樱桃在床/上滚成一团的两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听他胡说,”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那两个人分开,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那个樱桃是我给他叫的,所以让多放了糖。”

陆迢一挑眉毛,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我说呢。合着是肖尧给你做的你才舍不得我吃啊?”他照着陆之遥糊了一巴掌,被后者灵活地偏头躲开,“这可真是成了家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唔!”

陆之遥捏起一块西瓜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后面的话。

 

无论如何,受不了酷热而带着皇后和皇子微服跑来行宫避暑的皇帝殿下并没有给陆之遥造成太大的困扰,倒不如说,自从他跑过来,两个人的娱乐活动又多了一项。

看着冯公公每天苦口婆心想尽办法地劝这位年轻的帝王赶快回宫去,而陆迢不胜其烦有没法发作三朝老臣,天天连走路都贴边溜角,生怕被冯公公逮住。

“再过几天我就会回,四境太平,离了我也没问题……”

陆之遥和肖尧就坐在水井旁边的卧榻上,一边乘着凉吃着西瓜樱桃,一边看热闹,一边笑得幸灾乐祸。

 

几天之后下了一场大雨,并州城的温度又下去了不少,空气里弥散着舒适的湿度和凉意。

陆迢大概是连“天热”这个最后的借口也用掉了,一大早就开始称病,躲在屋里不出来。陆之遥站在院子门口看了看远处的群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跑去牵了两匹马来。

“不管我哥了,肖尧跟我走,带你看点东西!”

肖尧趴在卧榻上,不太想起来:“嘛啊?”

陆之遥过去把他拖了起来:“走就是了!”

两人两骑沿着官道绝尘而去,马蹄踏过雨后新鲜的草地,溅起一点点泥水。陆之遥领着肖尧一路向西北方向走,一开始官道还是平坦的大路,渐渐就变成了沿着山势上行的坡道,后来山势越发崎岖,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但是肖尧已经看到了——头顶上不远处,沿着山势修建起来的关隘和城防工程。苍黄/色的土砖石密密实实叠出高/耸的城墙,上面两层城楼檐角飞翘。

他用/力仰起头,看到了三个遒劲有力的字,

雁门关。

山里的风带着凉意,又冷又急,飒沓而过。山里的荒草簌簌作响,透着些萧条,又很肃杀。

“你这……来这儿干嘛啊?”

陆之遥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策马上前和守城的将士说了几句,又亮了腰间的玉佩,就被毕恭毕敬地放了过去。肖尧有些莫名,跟着他又在山道上走了一段——

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一片军/队驻地。

陆之遥朝肖尧招了招手。

“再往前不远,就是以前和胡人交战的地方,”他低声说,“我们这里的这片军营,是为了纪/念两个人留下的。我父亲……先帝下的旨。”

肖尧愣了愣,突然有点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两人骑着马缓缓前行。

“你知道……当年,先帝最喜欢的妹妹陆澈公主下嫁到安远侯府,驸马是老安远侯的嫡长子周凛升,也是我母亲姝妃的亲兄长。陆澈公主生性泼辣,喜欢兵器,精通骑射,嫁给了我舅舅周凛升之后,更是跟着他初入沙场,每个安生的时候……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但是她出生没多久,安远侯夫妇就意外战死沙场。”

肖尧轻轻地嗯了一声:“周岚皇长姐。”

“对。那个孩子就是我姐姐。”陆之遥点头回答,“后来先帝给她封了公主,把她放到我母妃身边,和我们一起养大……肖尧,这里就是安远侯夫妇站死前扎营的地方。

“先帝……我父亲,可能是个冷血无情、又有些看不清事实的人,但是他对我姑妈陆澈公主的喜欢是毫无疑问的。据说我姐和陆澈公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见过他看我姐姐的神色——他其实实在透过她看陆澈公主吧。”

肖尧没有说话,只是环视四周。

没有驻军的军营一片萧瑟,空帐子在冷风里抖动,锅灶都已经生锈了,炉膛里没有木柴,倒是住了一窝野兔子。

但是穿过时间,肖尧依稀可以看到这片驻地曾经的样子——来来往往的士兵,马蹄如雨,旗帜猎猎作响,残阳从山头上缓缓落下去,古老关隘头顶上的血红天空渐渐黯淡下去,浓重的阴影笼罩整片驻地,营帐里三三两两亮起灯火。其中有一顶帐子里,互相依偎着安远侯府和陆澈公主……

“我以前也来过几次,算是……我姐不好出远门,我替她祭奠一下故人。”

陆之遥低声说。

肖尧没有说话,听出了对方的意思——陆之遥是想带他来见见故去的亲人,看看他们曾经停驻的地方。

在往后面走居然还围出了一小片靶场,靶子还都规整地立在远处,只是靶场的地面上长满了植物,已经不再能用来练武了。

 

武安君之变已经过去了五年,新皇登基之后,没有再发生过什么大事。陆迢的嫡长子在承明二年出生,三个月前,皇后又给他添了一个小公主。阿岚也怀/孕了,她和申逸也很好。至于我,这次来是想……

“之遥!看!”

默念的祝祷被打断,陆之遥一回头,就看到肖尧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张生锈的弓,骑着马从靶场另一头冲过来。

他松开了缰绳,在急速移动里拉满了弓弦。

陆之遥扬眉,看着肖尧拧腰侧身,流畅地反手从箭筒里抽箭,上弦,拉弓——长箭一支接一支裹挟着风声呼啸而去,准确地钉在每一个靶子的靶心。

等肖尧跑过靶场终于停在他面前,手里刚好还剩下最后一支箭。

他用箭头轻轻戳了戳陆之遥的胸口——陆之遥抬手抓/住那支箭,又拿过肖尧的长弓,向着天空拉开弓弦。

长箭呼啸着冲向雨后的碧蓝晴空,很快就看不见了。

舅舅,舅妈……陆之遥默默地想,你们身后成长起来的后辈,都已经长大到能够继续保护你们守住的土地了,希望你们能看得到……

 

“哎,之遥,你说要来避暑的时候就想着来这里了吗?”

“舅舅舅妈战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是毕竟是一家人……我想带你来给他们看看……嗯,也想带你来看看他们生活过的故地。”


故人素未谋面,故地一片萧索。但是那仍然是我想要和你分享的……最重要的回忆和过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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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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