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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回来啦！于是最后一节争取速度的日更灭了它233~
这一卷前期估计有不少推理成分，前面的伏笔要回收了w，但是……会拌上糖再上菜啦~
刚想起来…… @Z-tar 这一节有你要的客串，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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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九州
第一节
“夫人你……你这怕啥呢？”——肖尧。
参谋大人最近非常郁闷。
倒不是因为案件本身，也不是因为陆之遥还被关在医院里——左右北平也没战事，君王早不早朝也没什么区别。穷蝉和北京邮电大学的事件虽然留下了大堆的程序和手续要跑，有辛礼和莫璃两个姑娘顶着，基本也没有他什么事儿。
他郁闷的是最近陆之遥和肖尧两个人的状态。实在是非常地……让人抓狂。
他在第二天再去医院的时候，就敏锐察觉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变化，而这种微妙的违和感在他看到肖尧竟然给陆之遥倒杯水还要用手背试试水温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那是个大男人！水烫了他自己会晾一会儿！上次他心前区绞痛我也没见你这样！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Mike一脸的无法直视，在心里如此吐槽——直到后来肖尧出去买饭，他才终于有机会抓住陆之遥问清楚，然后就只能捂脸叹息，交代完公事之后麻利逃跑，一点也不想留下来发光发热。
然而要命的是，只要手续还没跑完，就总有层出不穷的文件需要处长大人签字盖戳，他也就总得一趟一趟往军区总院跑。
同时，还要对逍遥同学无故旷工天天泡在医院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两个罪魁祸首似乎毫无此类自觉，似乎是在表白之后突然都开了纯情模式的窍——Mike叹为观止地看着肖尧只是帮一只手被固定的处长大人换个衣服两个人的脸色就都稍微泛红，实在很想偷拍一张扔到朋友圈给自家同事们围观一下，不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瞎。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Mike收敛了对两位同事的诸多腹诽，起身拽过听筒：“您好，北京办事处处长办公室。”
“哟，麦扣。”
……得，又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Mike暗暗叹了口气：“石队？”
“老陆能不能出院了？”
Mike看天：“除了左肩不能太剧烈活动，其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医院不放人，说是放出来他又要乱来，让再养几天。我看他也难得被关起来好好休息，同意了。”
“哎，行……那麦扣你们辛苦点去总医院和他汇合吧，有活儿干了，这个事儿还真得让老陆和肖尧知道。”
Mike微微皱起了眉头：“嗯？又出事了？”
“连环杀人案。”石迩也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案子本身没问题，但是牵扯的事情……哎哟算了，电话里说不清，周岚正准备带着资料往老陆那边去呢，你们现在出发应该能在医院和她汇合。”
“好。”Mike干脆地应了，“我让王墨那边准备车和投影设备。”
“OK。老陆回来前辛苦你们了，”石迩似乎是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响指，“晚上下班当家的接你吃顿好的。”
“……陆之遥，你就是这么休养的？”
周岚推门走进病房，愣了一会儿之后，面对着坐在病床上凑头玩游戏玩到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简直要被气乐了。
Mike和皮战抬着投影设备跟在后面进来，顾不上打招呼，先去连接电源和笔记本电脑了——而再后面的辛礼看见他俩，也是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陆之遥耸耸肩：“这不怨我，你找大夫说去。我也住院住得要吐了好不好？”
“毛笔玩意儿，”肖尧毫不客气地伸手在他左肩上戳了一下，“养着！想不想好了你！”
周岚顺手把手里的文件夹砸了过去，好歹是终止了两个人的拌嘴：“哎我说你俩，兄弟单位的同事在这儿呢，你俩收敛点。”
“……兄弟单位？”陆之遥吓了一跳，抬头望她后面看，这才发现最后一个进来的竟然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刑警。
陆之遥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别吓着人小姑娘，人刚从郑州飞过来。”莫璃耸肩，把文件在投影仪下面放好，“是过来送证物的，顺便配合我们梳理一下案情。”
周岚从背包里把激光笔翻出来，在辛礼投影出的地图上点了点，不再理会仍然在废话和拌嘴的下属们，直接进入主题：“今天上午郑州市金水区警方接到报案，25岁的年轻女性在一处高档公寓里被杀害。凶手没有在监控设备上留下痕迹，房间里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没有提取到有效指纹、脚印和DNA证据。之前已经有两起类似的凶杀案，已经和这个案子并案处理。”
“并案？”陆之遥皱眉，“你别告我因为没线索——”
他本来想说“因为没线索这群警察就敢并案”，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那群警察中的一个就站在旁边，于是说到一半生生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共同点挺多的。”周岚打手势示意莫璃换了一张幻灯片，“三个死者都是没有正经工作的年轻女性，都死于高档住宅小区，而且死亡地点都是她们情夫的公寓。”
“对不起，我没明白。”Mike举手示意，打断了周岚的话，“那么这个案子有很明确的动机指向性，也有明确地潜在嫌疑人，为什么会转给我们？”
莫璃不用指挥，换上了第三份材料。
“第一，三个人的尸检报告都查不出明确的死因。”周岚用激光点在死因推断的那几句话上打了个圈，“没有外伤、没有内出血和脏器损伤、没有中毒迹象、死前没有窒息，呼吸和循环系统一切正常。基本上，你可以理解为她们都是正常生活的时候突然就心脏停跳呼吸停止，所有细胞全部同时停止工作。”
陆之遥这次没说话，用手指轻轻敲着病床边缘，被肖尧悄悄抓住指尖塞回了被子里。
“第二，”周岚隐晦地往他们这边瞪了一眼，继续说，“这三个女孩的情夫的原配妻子，都在事后供认，是上网的时候突然弹出了一个类似广告的对话框，问她们想不想惩罚丈夫的出轨对象。她们都是出于泄愤心理随手点了个是，点完对话框就消失了，也没有下文。也没人往心里去，谁知道后来都真的出了事。”
陆之遥摸着下颌沉默了。
周岚冲站在后面的女警官做了个手势：“后面我也没事件和郑州那边细聊了……你是叫……邢雅是吧？拜托你来继续吧，你们做过的调查工作。我记得你们局长说是专门让你带物证过来的？”
警察姑娘冲她微笑着点了个头，走到投影仪旁边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资料，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说话条理清楚没有丝毫慌乱：“我们的网警已经在查了，但是对方使用的是链式木马。除非实时追查，不然这条路查不下去。三台电脑我也带来了，就留在你们车上。[注1]
“但是……每一起命案的案发现场都留下了这个。”她带上手套，从手边的证物袋里面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托在手上给陆之遥他们看，“三个案发现场都有，我们找人鉴定过，成色很好的玛瑙。”
那块石头水润周正，红得纯粹而耀眼，被托在在白手套上，几乎让人有种它在发光的错觉。
“我能看一下吗？”一直没出声的肖尧突然起身，伸手要过了那块红色的石头，托在手里一言不发地把玩了一会儿，还了回去。
莫璃的脸色也沉重起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扭头问肖尧：“是阜新玛瑙？”
肖尧点头：“成色这么好的阜新玛瑙现在少见了，放在当年就是能给皇帝当头饰的料子，这凶手得多土豪啊我去。”
Mike扭头转向邢雅：“追踪过玉石来源吗？”
“全省的玉器店和玉石加工场基本都走访过了，没有找到这些石头的来路，我们正在申请周边几个省市的协查。但是阜新玛瑙本来就是我们本地的东西，外省恐怕更查不到。”
“上面的批示是这案子接了。”周岚点头冲邢雅表示感谢，“还有问题吗？——陆处长？陆之遥？”
陆之遥正皱着眉头看那一摞现场照片，听到周岚的声音才猛地抬头：“啊？哦……还有个事儿。这三具尸体的第一发现人都是谁？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是照片上这样姿势端正地摆在地上的吗？还是报案人动过现场？”
邢雅埋头翻资料：“第一起案子的报案人是家里的钟点工，来打扫卫生的。后面两起都是房主——或者说两个受害者的情夫。第三起案子还是房主夫妻两个一起发现的尸体。都没有移动过，被发现的时候就都是这样姿势端正地摆在客厅正中央，玉石放在胸口。”
陆之遥点头：“谢谢。”
送了警察小姑娘出去，交代王墨把人送去宾馆，周岚转回头来看着在座的下属们：“莫璃肖尧，你俩刚才有什么想说的？”
“玛瑙。”莫璃皱眉，“阜新玛瑙是颛顼的时代就被开采的，传说祝融对共工一役，最后祝融就是用祖父颛顼制作的玛瑙箭头打败了共工，这才有了共工怒触不周山。”
“嗯。这东西是祭祀的礼器。”肖尧隔着证物袋把玩着那块玛瑙，“这种东西出现在尸体旁边，意思就是……这些尸体是祭品。玛瑙在祭祀中叫赤璋，是先给南方神明的礼器，南方主朱雀，司火，然后就绕回了颛顼的孙子，火神祝融。”[注2]
“嘿，结果还真是老熟人啊？”周岚有点好笑地拍了拍手，“那就好办了，这次是颛顼的孙子祝融？肖尧同学你能顶住吗？”
“嗯哼……”陆之遥打断了她的话，挑出三四张照片用记号笔在上面分别圈了几处地方，“我估计老熟人还不止颛顼一个。莫璃你和周少将一起去趟总指挥部，让他们把我圈出来的位置放大。”
肖尧抓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嘛玩意儿？鱼缸？”
“嗯。”陆之遥拿回照片塞给莫璃，“先放大看吧，但愿是我多心了。麦爷试试再查一下郑州送来的那三台电脑，有结果了咱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老陆你要怀疑鱼水堂你直接和上面要权限啊？”皮战靠在窗边看他，“让石队和总指挥部的高层申请一下，要个定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陆之遥挥手打断他：“别乱来。石迩再上头的人不一定能信任。万一再打草惊蛇了有危险的还是我们。”
他扭头看周岚，周岚摊摊手示意没有补充，带着莫璃去指挥部找技术人员了，处长大人心事重重地捏了捏眉心，宣布散会。
下午没有风，阳光正好，看陆之遥散会之后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肖尧干脆把人拖到了外面花园里晒太阳，两个人找了一张阳光下的长椅并肩坐着，任由冬天午后难得温暖起来的阳光散满全身。
肖尧像只大猫似的舒服地靠着椅背仰起脸，眯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神，这才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夫人你怎么啦？”
“嗯？”陆之遥本来在自己出神，听见这句话扭过脸看他，“没怎么啊？”
“……装。”肖尧哼了一声，“走了一下午神了，还没怎么呢！”
“真没事儿，我就想点事情。”陆之遥叹了口气，伸展着四肢，“这次的事儿感觉不太对啊。”
“它能对么，它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不是，夫人，”肖尧凑近了他仔细看着，“夫人你……你这怕啥呢？”
陆之遥一愣，坐直了身体惊愕地看着他：“啊？”
“夫人你知道吧，你每次有点慌的时候，你都用手指敲手边的东西。不是第一次了。”肖尧放低了声音，从兜里掏出个刚才顺手抓来的苹果，就着明亮的阳光慢慢削，“你想嘛呢？”
处长大人叹了口气，专注的目光盯在肖尧削苹果的修长手指上：“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这案子感觉不太好——用我自己的话说，叫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大概是试图笑一下，然而……肖尧惨不忍睹地揉了揉眉心，笑得真难看。
但是他不知道陆之遥是哪里不对，可能连陆之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于是他也只能把削好的苹果切开，分一半给陆之遥，然后放下小水果刀，用空出的那只手摸索着抓住了陆之遥的手。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和对方说一声“我在这儿”而已。
陆之遥顿了一下，反手也握住他，两个人手心相贴，有相同的熨帖的温度。
——第一节·完——
[注1]链式木马-黑客通过若干台电脑环环相扣控制目标电脑，即有一连串中木马病毒的电脑环环相扣，黑客控制电脑a，电脑a控制电脑b，以此类推循环多次，最终侵入目标电脑。只有在实施控制的时候才能根据ip逆向追踪，否则很难追查。
[注2]阜新玛瑙-颛顼古族历代君主头上的玉饰品，周代受天子和贵族喜爱的“夷玉”，作为祭祀天地礼仪活动中献给南方神明的“赤璋”记录在《周礼》中。传说颛顼、祝融一族在抵御共工的时候，受海风影响普通竹箭射不到目标，颛顼依靠射程远杀伤力大的玛瑙箭头大败共工，这才有了后来的“共工怒触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