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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尾声
陆之遥当然没看什么春节联欢晚会，事实上，最后他迷迷糊糊被肖尧摇醒了扔去放射科、迷迷糊糊拍了片子、迷迷糊糊被骨外科的大夫一边数落一边重新处理了伤口之后，回到给他临时腾出的病房倒头就睡着了，至于后续调查还是结案报告还是对程铠的审问工作……处长大人睡死过去前晕乎乎地对自家参谋表示，肖尧没事儿就行了，剩下的管他呢，天塌下来也等爷睡醒了再说。
站在他身后的肖尧苦笑着捂住额头。
Mike倒是也巴不得他主动要求休息，二话没说把他和肖尧留在医院，自己和莫璃先跑去总指挥部把程铠上交了，然后各自回家过年——这就是后话了。
总之，大年夜这天，陆之遥是睡到半夜被外面无休无止的鞭炮声震醒的。除此之外，医院外面救护车的鸣笛声也是一夜没停，想也知道全是烟花爆竹炸伤的急诊。
处长大人皱着眉头，用能动的那只手臂捂着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跳痛的额角反应了一会儿，才回想起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之前又发生过什么。
他摸索着戴上眼镜坐起身，这才发现病房里不止他一个人。肖尧正靠在窗边俯瞰大年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帝都，大概是他们的楼层高，不时亮起的烟花和不算明亮的月光正好给他的侧脸笼上一层柔和的光影轮廓。
青年似乎是在出神地想什么，陆之遥这一串动静都没有惊动到他——当然，那也可能只是因为外面的鞭炮声实在太大。
陆之遥掀开被子下了床，用脚探了探也没找到拖鞋，索性光脚踩着病房里一地的细碎光影也走过去，站在了他身边。
肖尧侧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床：“穿上拖鞋去！”
陆之遥没动，屋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地上也铺着地毯，完全不觉得冷：“还不睡啊？”
“……睡嘛啊！吵成这样就你能睡着了。”肖尧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窗玻璃，“去去去，你别站这儿了回去接着睡去，才睡了几个小时你。”
陆之遥耸肩：“这么吵谁能睡。”
“吵嘛吵，你刚怎么睡的？”
“所以我不是给吵醒了吗？真是的。”陆之遥又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人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见到夏优了？这下安心了吧？”
肖尧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过身，在陆之遥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抱住了他。
陆之遥：“……”
他也没想明白这人大晚上不睡觉这又抽的是哪门子的风，等了几秒看他也没松手的意思，只好轻轻拍了拍他：“不是，散人你干啥呢这又是？”
“……你是傻子么！”然而肖尧停了半晌，却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用力箍着陆之遥的身体，牵扯地伤口隐隐作痛。
陆之遥愣了一下，然后这个平素没心没肺惯了的人，硬是说话听声地……听出了肖尧没说出口的弦外之音。
你是傻子么就敢这么闯进程家救人！别说梼杌这种怪兽，就算是普通的灵祝你也不是对手，带着伤就敢这么折腾陆之遥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是想这么说吧。
叹了口气，处长大人反手回抱住他，安抚地拍了两下：“那我怎么办？你都被程铠抓了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坐这儿养伤看着他杀你吧，真是的。散人我信你能自己逃出来，可是，你……我……”
——结果他也说不下去了。他想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现在那么危险的境地无动于衷，我怎么可能让你即使这次逃出来还要东躲西藏面对程铠可以随时找上门来的危险，但是……事实上他说不出口。这种超越了某些底线的感情，他不敢轻易表达。
所以最后，他也只是跳过了所有这些，一字一顿地说：“……反正最后你不也没让我出事儿么。再说，解决了你堂叔，你不就安全了？明明是好事儿，你那什么反应！”
肖尧顿了顿，稍微松开他，抬起眼睛和他对视。距离实在太近，即使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到对方眼睛里彼此的影子。陆之遥有点难耐地往后闪了闪——他怕自己眼睛里那些根本收留不住的汹涌的感情被肖尧看出来。
于是慌乱之下，他也没反应过来，肖尧目光中同样浓墨重彩的情绪是什么。
——直到肖尧和他对视几秒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笑了一声，手上加力把陆之遥拽过来，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撞在他的唇角上。
只是嘴唇相贴的一个吻，安静的十几秒空白时间。
窗外有烟花炸开，放射状的彩色光芒在病房里一掠而过之后迅速暗下去，惊鸿一瞥般地照亮了房间里的两个人——陆之遥却莫名觉得，似乎他心里的什么东西，也跟着这爆竹声一起轰然炸开了，留下震撼心神的回响。
“嘿，傻蛋。”他稍微把人推开一点，抵着肖尧的额头微笑，终于敢把实话说出来，“我喜欢你啊，怎么可能不去找你。”
“……嘛玩意儿。我都亲你了你才敢说。”
“……”
陆之遥对着这个回答沉默了几秒，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跟着笑了起来，特别愉悦：“嗯哼，我先亲你的好不好？”
“毛笔！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咱俩在雾灵山掉进后汉藏宝洞的时候，你摔下瀑布溺水那会儿？没有心肺复苏术你觉得你有命活到现在吗真是的！”
“我艹你还能不能行！人工呼吸也算你是人么！”
“……行行行，不算就不算。”
——第四卷·恶罐·完——
如果还有人记得第一卷人工呼吸的问题，其实是在这里等着的hhhhh
【以及……期末考试请个假，最早10号最晚13号回来开最后一卷，鞠躬】